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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学习与研究
传承科学精神 攻克科技瓶颈

  ●何祖华

  在我看来,民盟精神与科学家精神高度契合。

  什么是民盟精神?立盟为公、以天下为己任;正直正派、学有专长、甘于奉献;修德守身、淡泊名利、自尊自强。而科学家精神在《关于进一步弘扬科学家精神加强作风和学风建设的意见》中被概括为:胸怀祖国、服务人民的爱国精神;勇攀高峰、敢为人先的创新精神;追求真理、严谨治学的求实精神;淡泊名利、潜心研究的奉献精神;集智攻关、团结协作的协同精神;甘为人梯、奖掖后学的育人精神。身为盟员和科研工作者,这种精神始终引领我前行。

  在我的科研生涯中,我国老一辈植物生理学家包括民盟前辈施教耐院士等人的精神始终激励着我,让我不断在自己的领域发奋努力。

  当前,我国农业科技的国际地位已经迈入世界第一方阵。农业科技论文竞争力指数全球第一,农业专利竞争力指数全球第二,农业热点前沿国家总体表现力得分排名第一。但我们也要看到我国农业科技的原始创新能力还不足,核心技术少。同时,我国是世界上农作物病虫害发生最严重的国家之一,可造成严重危害的生物灾害种类有100多种。并存在农作物病虫害监测预警及防治新技术和新手段缺乏、一线防控力量薄弱、绿色防治难以实施和推广等短板。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做好重大病虫害和动物疫病的防控,保障农业安全。”农作物病虫害绿色防控是国家重大战略决策。水稻作为我国主要的粮食作物,其产量和品质受到多种病原菌的威胁。其中,稻瘟病作为水稻的“癌症”会造成水稻的减产甚至绝产,是水稻生产中最严重的病害之一。据统计,全球范围内每年因稻瘟病造成的损失高达水稻总产量的10%。我国不同稻区均是稻瘟病的易发区,每年因稻瘟病发病直接损失稻谷约30亿公斤以上。因此,防治稻瘟病是我国粮食安全生产的主要任务之一。

  我来自农村,对水稻生产常受稻瘟病侵害而颗粒无收的状况深有感触,立志要潜心科研,解决这个难题。我的学术生涯可以用三个词概括:学农爱农、久久为功、攻克难题。

  1983年本科毕业起,我便开始跟随硕士导师、著名水稻遗传育种家申宗坦教授开展水稻抗病性的遗传和育种研究。先生86岁还通过天窗爬到屋顶上种水稻,做杂交选育,让我深受感动,并立志向他学习。四十多年来,我们一直在攻关,与水稻“顽疾”死磕。我们常年奔波在田间地头,考察病害的发生情况,面朝黄土背朝天,虽然大汗淋漓、腰酸背痛,但在我看来,这大大提高了研究精度和科研的质量,这些坚持是值得的。

  为了抢季节,我曾经一年三季奔波:4月在杭州播种,7 月收获后马不停蹄地转到厦门天马镇或者南宁西塘镇做水稻翻秋,到冬季转到海南陵水。那时绿皮火车、客轮和长途汽车是主要交通工具,有时一坐硬座就是 30 多个小时,再转轮船 30 个小时到海口。为了不错过水稻季节,有时就在海南基地过年。

  曾经有一年为了避开水稻检疫性病害—细菌性条斑病,我先把材料种到广西南宁西塘做研究,再带上收获的种子通过层层转车和轮船,花了整整 5 天时间到达三亚的羊栏镇进行种植,并且为了能及时观察水稻的抗病性和完成杂交选育,在羊栏镇的一个农药仓库住了 3 个月,为课题的顺利开展获得了至关重要的数据与南繁种子。

  建立自己的实验室后,我带领助手与学生辗转全国不同稻区,分别在湖北、浙江、湖南、江西、福建、佳木斯等地建立自然鉴定病圃,结合上海和海南陵水农场。在水稻生长的重要节点,必须亲自去田间,手把手教学生做科研。这样,不仅能把成果留在田里,也能培养出优秀学生。

  在我看来,做农业科研,不能盲目照搬国外模式,要敢于创新,发现农业科技中的重大科学问题。要能沉淀下来,系统研究新的科学问题,建立特色研究体系,为我国学科发展和农业科技创新作出贡献。我们多生态环境大规模筛选核心种源,在不同季节不同地方繁种做杂交选育,破解植物抗病新机制,创立作物抗病育种新理论,所开发的广谱抗瘟基因技术被广泛育种应用,近5年利用Pigm改良并通过审定的抗病水稻新品种至少15个。

  针对作物在田间总是容易感染不同病害这一长期困扰生产的难题,我们发现作物与病原菌“军备竞赛”的新机制和多病原菌抗性的遗传网络,建立了创新的植物免疫前沿领域。从作物育种重大需求出发,研究抗病与高产的协调机制,服务种业发展。

  通过抓住抗性与产量拮抗的关键问题,系统挖掘关键调控基因,剖析抗病—产量、抗病—高温逆境等交互作用机制,我们发表了多篇 Nature 和Cell子刊系列文章,为高产抗病分子设计育种提供了一些思路。

  同时,我们所挖掘的广谱抗病基因Pigm应用潜力巨大,已被隆平高科、荃银高科等 40 多家育种单位应用并审定多个新品种,抗病新品种已累计推广超过 4500 万亩,经济与社会效益显著。

  习近平总书记在讲话中指出,现在距离实现建成科技强国目标只有11年时间了。我们要以“十年磨一剑”的坚定决心和顽强意志,只争朝夕、埋头苦干、久久为功,一步一个脚印地把这一战略目标变为现实。我坚信“中国人的饭碗要牢牢端在我们中国人自己手里”,为保障国家粮食安全,我们还需坚持不懈地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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